守株待兔,兔子就是她,她还被请君入瓮了,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,脑袋都快装不下了,谁都找她谈心,她既要操心苏氏的凶手,又要防备谁想拿她的命,她真的太难了。
叶歆恬见对方有所迟疑,于是再次说:“要是不答应的话,这一趟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,无论对方是谁,我都不会见!”
她要让对方知道她的决心,她也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,条件谈得来就去,条件谈不来她就不去,理由就这么简单。
“可以,请王妃随我们走一趟。”对方生怕再出现什么问题,立刻答应了。
叶歆恬看到对方伸出手,摆出请的姿势,大约明白他们是真的来请她的,不是强迫的,这不禁使她十分好奇,到底是谁要见她。
“王妃!”春珂和青伶同时出声,伸手欲拉住叶歆恬。
叶歆恬回头会她们笑笑,然后上前附在她们耳边小声说话,只见春珂和青伶点点头,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带路吧。”她对为首的人说,然后迈步上前。
对方很是讶异,但很快跟上了她的脚步,与她并肩而走,忍不住问:“王妃就不想知道请你去的人是谁?”
“去到不就知道了?”叶歆恬微笑着说。
对方顿了顿步伐,发现叶歆恬跟之前不太一样,虽然他并未真正接触过她,但是叶歆恬平时在街上在众人面前怎么做的,已经决定了她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样子,更何况她当初跳城楼逼婚的时候,他也在场,只是他们没有接触。
城楼逼婚这件事,成为了辰国上下大半个月茶余饭后的笑话,易思瑾当时不答应的做法,不仅没有受到批评,反而大部分觉得叶歆恬不要脸,为了成为王妃,不择手段。
他想,叶歆恬在大部分人眼中,就是这样的感觉吧,但今天他接触下来,觉得她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仗势欺人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茶楼,里面桌子都是空着的,没有客人,店小二还是打瞌睡,对方将叶歆恬领上了二楼。
叶歆恬提着裙摆上楼,刚到二楼就看到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,背影和易思瑾有几分相似,但她知道请她来的,肯定不是易思瑾。
桌上精致的点心不停冒着白烟,放在炭火炉子上的水壶,咕咕地翻滚着,两只茶杯里斟满了清澈见底的绿色茶水,原本正在窗户边上,不知道看窗外什么风景的男子,缓缓转身。
“太子?”叶歆恬惊讶出声,没想过清晨约她见面的人,竟然是当今太子,可他们有什么可谈的吗?
三朝回门那天的事,她并没有忘记,虽说不至于深刻在脑海里,但看到当时在场的人,大脑自然会浮起当初的画面。
她没忘记太子是怎么纵容叶倾城的,犹记得当时脸上火辣辣的疼痛,他是怎么护着叶倾城的,一幕幕都异常清晰啊。
易思宇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收回看向街道的视线,撑起笑容转身叫着:“弟妹来了啊。”
弟妹?叶歆恬能说刚听到她就想吐吗,易思宇突然套近乎,肯定没好事,她得小心应对。
“太子,一大早邀请相见,是有什么事吗?”她边说边径自坐了下来,脸上写着有事说事,没事她要走人。
易思宇没有生气,微笑着坐下,拿起桌上茶壶,亲手满上她手边的杯子说:“边吃边谈,点的都是这里最贵的点心。”
叶歆恬置于桌下的手捂了捂肚子,一大早就赶去苏氏的家,确实没有吃早餐,刚进来满桌子的食物都在引诱她。
但她明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,有事先说明白,不然她等下还得吐出来,多麻烦是不是?
她低眸看着本已经有茶的茶杯,因他一个举动,茶差点溢出来,她伸出手,平稳端起茶,当着他的面,一饮而尽,然后将茶杯倒过来,确认没有滴水,倒扣在桌子上,阻止他继续斟茶。
“太子,我习惯有事先谈事再吃东西。”她不想在他这边猜,因为时间不多了,她不想浪费。
易思宇尴尬将茶壶放回原位,拧眉道:“本宫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习惯?”
习惯是只有关系很好的两个人才会在对方面前暴露,而她似乎跟他没有交集,而且上次叶倾城甩她脸子,他可是在一旁看戏,一点出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。
“我们很熟?”叶歆恬忍不住问。
易思宇低笑出声,说:“不熟。”
“既然不熟,我们这么一大早喝茶,合适?”叶歆恬觉得他就是在拖延她时间,既然他不想开口,那就她来说吧,“不好意思,我赶时间。”
易思宇看着她起身,欲转身离去的同时,开口说:“你就不想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吗?”
叶歆恬顿住步伐,疑惑看着他问:“难道你知道?”
“本宫知不知道,在于你留不留下来陪本宫吃完这顿早膳。”易思宇没有生气,而是将手伸了过来,将她倒扣的茶杯重新放正,然后斟满热茶,接着手掌翻转,指尖朝着凳子,说:“坐吧,我们谈下合作。”
叶歆恬咬了咬牙,只好再次坐了下去,她问:“合作的内容是什么?”
“你不用对簿公堂,本宫可以保你的命,但前提是你得帮本宫一个忙。”
“什么忙?”
易思宇朝她勾了勾手指,示意她凑近一些,然后他单手挡着嘴巴,小声说出合作的条件。
“不可能,我不会出卖他!”叶歆恬听完后,毫不犹豫拒绝。
易思宇依旧是笑面虎的样子,没有因她的拒绝而生气,一双黑色眸子深不见底,其他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他对叶歆恬的答案并不意外,如果她立刻答应,他才该重新选择合作的人,因为能做绝的人,今天能背叛其他人,明天也能背叛他。
“这不叫出卖,叫大义灭亲。”他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目的。
“合作作废,今天我没见过太子。”叶歆恬起身,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下去,知道得越多她的命就越不是掌控在自己手里。
易思宇敛起笑容,叹了口气说:“本以为弟妹是聪明人。”
“我不聪明,我只是想保命而已。”叶歆恬丢下话,转身头也不回走了下楼。
易思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,冷冷哼了声,端起茶轻啜了一口,黑眸里不再是猜不透的心思,反倒带着些许杀意。
“就这么放她走吗?”刚才带叶歆恬来的人,从一旁的屏风走了出来,一把出鞘的长剑已经握在手上,随时准备动手。
易思宇走到窗户边上,看着已经下楼走在街上的叶歆恬,说:“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,本宫很想知道,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。”
“需要属下跟踪她吗?”噌地一声,长剑收回剑鞘内,他问。
易思宇摇摇头,在窗户所视的视线内,一道黑色身影快速掠过,速度快到不是习武之人,有警觉性,大概不会注意到。
“不用,有人比本宫更防范她。”他边说边转身离开茶楼,桌上的点心一样没动,两人各自喝了一杯热茶,但足以决定他接下来要怎么对待叶歆恬了。
既然他的好意,叶歆恬不接受,那他倒想看看,她有没本事自救,只是苏氏被害的事,需要一个结果,人人都满意的结果。
叶歆恬单手捂着狂跳的心脏,一脸紧张走出茶楼,本以为易思宇会因为她不答应对她动手,但他没有。
周围一个人都没有,茶楼里都是易思宇的人,她得赶紧离开易思宇的视线,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口。
她本来想问易思宇,苏氏被害的事跟他有没关系,因为没有关系的话,他今天就不会守株待兔,要是有关系,那她就麻烦了。
苏氏不可能是易思宇杀的,他要动手不用等到今天,可说不定跟他周围的人有关系,所以他今天才出面。他口中的出卖之人,不过是障眼法,真正想试探的是她对苏氏的案件着不着急。
要是她刚才表现得很急切,那就证明苏氏被杀她没有头绪;要是她表现得很淡定,说明她已经有把握。
刚才,她在面对易思宇的时候,表现得十分恰到好处,让人猜不透,这样她才有命走出茶楼。
她快步走着,看到旁边有巷口,便躲了进去,耳朵则贴着墙边,时刻留意外面的情况。
能当上太子的人,在朝中有一定势力,这样的人最喜欢出尔反尔了,要是突然对她起了杀意,她就很难走出这条街了,因此她的身影越快消失在街上越好,免得给了人反口的机会。
就在她专注于街道外的情况,一时忽略了四周潜伏的危险,巷子里忽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,于是她大声问道:“谁在那里?”
朦朦胧胧的街道,都说黎明前的黑暗,果然这句话是对的,巷子里看不清对方的脸,对方也没回应,她下意识贴着墙角,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。
“慌什么。”一道略带嘲笑的声音传来。
叶歆恬感觉声音有点熟悉,于是叫了句,“师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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